萧昶叫元宝宣读证据,此人私接刺蛮人的孝敬,透露布防图,通敌叛国,理应凌迟处死。
“朕真是心软,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了他一个痛快。”
在萧昶温和的笑声下,心里有鬼的朝臣们噤若寒蝉,萧昶一手提拔起来的天子门生却痛快极了,被当庭斩杀的右侍郎,可不止通敌卖国,还跟成王藕断丝连。
萧昶跟成王的矛盾,已经快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冯明月眉飞色舞,跟崔湄说,他是如何维护她,维护泣奴的,此事一出,根本没人敢反对崔湄封后。
尚宫局的人来来往往,要制凤袍,日常的袍子,大礼的礼服,就有足足三套,各类器皿首饰,都要换成皇后这一品级用的。
萧昶无视了所有人,就坐在那里,幽暗的注视着她。
“你为什么不去休息,伤不是还没好。”崔湄终于忍不住了。
萧昶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那一刀结结实实,插入心口,鲜血流了一地,崔湄以为那时他真的要死了。
他现在还不能死,崔湄无论多恨,多想让他给囡囡偿命,也知道一个事实,萧昶现在死,她和泣奴就是俎上鱼肉,没人能保护他们,她活不活无所谓,但孩子不能跟着她一起受罪。
萧昶得活着,活到把这个皇位传给泣奴的时候,就算他将来有一日变心,把皇位给了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的泣奴至少要做个富贵贤王。
“湄湄关心我,为什么不亲自来看看?”萧昶张开双手,对着她温和的笑。
崔湄面无表情:“我又不是太医,什么都看不出来,你快躺着去吧。”
萧昶叹气:“过来。”
崔湄不动。
他捂住胸口:“诶唷,好疼,让我去休息,怎么也得满足我的要求,我才能去呢。”
崔湄无奈,踌躇半晌,咬着牙过去,被他拉入怀中,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带着苏合香气的吻,就落了下来。
夹杂着热情的,黏腻的风,让她无法拒绝。
“还,还有人。”
萧昶嗤笑:“谁敢看。”
有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流出,他痴迷这个感觉,深切的占有她,就像曾经一切裂痕不存在,他们就是两情相悦的,他拯救了她,她依靠他,爱上他。
真是能写进话本子里的完美故事。
萧昶吻的太过迷恋,沾上她,他是根本就不能自制。
崔湄虽然在承受,因为不能顺畅呼吸,眼角沁出眼泪,低垂着睫,什么拒绝的话都没说。
萧昶心里咯噔一下,却依旧态度温和:“你不喜欢,我们慢慢的来,我会等到你放下过去,真正的接受我。”
崔湄抬起头,露出微笑,乖顺的说一声好。
抚摸着她的头发,萧昶没忍住,拿起一缕,吻了吻:“湄湄叫我去休息,我就去休息,都听湄湄的。”
他依言去休息,进了内室,脸色变得阴沉。
人是留住了,但没留住她的心,她的心还在抗拒他。
“陛下,请太医来瞧瞧您的伤吗,不是又疼了?”
“无妨,不必来了。”
自己的伤自己知道,他对着心脏处扎下,必死无疑,然而他的心脏,在右侧,根本不在左侧胸腔,这么一刀下去,的确会重伤,但他绝不会死,他插的地方也很巧妙,避开了所有重要器官,所以他绝不死。
抚摸着绷带下的伤口,很狰狞,哪怕痊愈也会留下一道巴掌大的伤疤,他都已经这般狠心,却只能留下人。
萧昶越发不悦,身上狂暴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恨透了,恨她,更恨自己。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只要人在身边,早晚她会回心转意的,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不着急。
出了月子,泣奴慢慢张开,红的皱巴巴鸡蛋一样的小脸,开始变得圆润光滑,白白胖胖,小胳膊像藕节一样,又软又嫩,看见了谁都咧开小嘴,给人看他没长牙的粉色小牙床。
乳母把孩子抱了过来,泣奴便开始张开小胖手,啊啊哦哦的要抱。
“果然还是娘娘,母子连心,奴婢们日夜照顾着小殿下,可小殿下就是最爱娘娘,嗅到娘娘身上的气味了,就不肯在奴婢怀里待着了。”
崔湄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些许暖意,将孩子抱在怀中。
察觉到亲娘的气息,泣奴咯咯笑的更开心。
“咱们小殿下聪明着呢。”乳母们凑趣,说着吉祥话。
“本宫记得,你是南阳人士,家人子出身?”
“回娘娘话,是。”
“听说你丈夫考了几回科举,秀才没考上?”
乳母叹气:“我那当家的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考了十多年还是童生,按照奴婢的意思,他回家种地得了,若不是奴婢得了恩典,能当小殿下的乳母,哪能赚的银钱,供他接着读书呢。”
“他有志气是好事,既然有求学之意,不如进兰宫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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