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握住背上的背篓,那纨绔子弟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手指纤长,纤细的犹如刚发芽的嫩藕,白的晃眼,而她袖口有股淡淡香风,似兰似麝,着实让人着迷。
纨绔想要调戏的心,顿时又鼓噪起来。
见此人实在难缠,而且带着家丁,她恐怕是逃不脱的,梅娘子倒也没惧怕:“公子厚爱,梅娘心领了,但梅娘并非姿容出众的女子,公子把心神放在梅娘身上,恐是徒劳无功,梅娘注定要让公子失望。”
她解开面纱,露出面纱后的真容,纨绔愕然当地。
这女人的脸上,居然有一条巨大的贯穿伤,如小儿手臂粗细,如同蜈蚣,爬在她肌肤上,能看出这女人受伤前,一定是个十分出众的美人,可再美的人,这么一条几乎覆盖了整张脸的伤疤,都不能说美,完全是丑了。
“这,这……”
这女子身形窈窕,分明应是个绝世美人,怎会这样。
怪不得敢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无权无势也没丈夫,真不怕被哪个公子哥瞧上,抬回家做姨娘去,原来是这样。
纨绔子弟啐了一声晦气,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走掉了。
梅娘子也不在意,又重新戴上面纱,免得惹人厌烦。
有个丫鬟打扮的姑娘,鬼鬼祟祟跟上来:“请问,您,您是大夫吗?”
“我是。”
“我,我们家姑娘腹痛难忍,能否请您去看看,钱不是问题,我们有钱。”
她视线落在这丫鬟身上的宫绸料子身上,她身上的香粉胭脂,虽然首饰不多,手指上的金戒子,是纯金嵌宝石的。
决计不是普通富户的丫鬟,而且麻烦会很多。
但她只是轻微叹气,颔首同意了,若怕麻烦,她就不会做游医。
微风吹过来,有一点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柳絮吹到她的脸颊边,她拨开那点飞絮,将吹散的乌发,掖到耳后,忽的,感受到一股灼热,聚焦到她身上。
抬起头,警惕的在四周看了看,却发现一切如常,并无异像,甚至因为她脸上恐怖的伤疤,还有身边这个丫鬟,行人还故意远离了她们,神情中还有些鄙视。
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她逃出来四年了,一直过着很平静的日子,这是岭南,距京城千里之遥,没人能发现她的。
捂了捂心口,她暂时安下心来,跟着那丫鬟来到林香阁的后门,偷偷摸摸的进去。
梅娘子挑眉,这个地方,果然不出所料,是云城最大的青楼。
定了定心神,她跟着走了进去。
背后跟着的那人,眉头紧皱,满脸不悦,这种地方也是她一个清白姑娘,该进的吗?她面上的伤疤又是怎么回事,那一身粗麻布的衣裳,素净的连一件首饰都没有,她过得有这么不好吗?
以后莫要来了找她看病的,便是林……
找她看病的,便是林香阁的花魁娘子清颜姑娘,生的苍白柔弱,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是当初这位花魁娘子挂牌出台,她亲自出来跳了舞,惊鸿一瞥,惹得云城许多男人只见了一面就疯魔了。
当时盛妆之下,瑰丽动人,妩媚勾魂,而此时一身素净,甚至还带着一点病容,方能看出来,她年纪并不大,不过十六七的模样。
这个年纪就做了花魁,她心中五味杂陈。
“请娘子给我们姑娘看看,这几日吃什么吐什么,精神也不好。”
“姑娘癸水可准?”
清颜摇摇头,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丫鬟倒是机灵:“不准的,我们姑娘有时一个月来两回,有时几个月都不来。”
她心里有了数:“姑娘以前是否用过肌息丸?”
“娘子也知道肌息丸?这东西很金贵,若非我们姑娘原本就生的好,要被捧成花魁,也轮不到我们姑娘用。”
“此物乃是前朝飞燕合德的秘方,用之可使女子肌肤胜雪,体有异香,但里面有大量麝香,长时间接触,会导致女子体内寒凉,癸水不准,姑娘这些日子,可有避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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