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何必说这些，以后不可再轻信他人，宝应学宫如今鱼龙混杂，你要警醒一些。”
&esp;&esp;黎民安面露羞愧之色；“他们说那江家公子是大才，很是仰慕你，我想着您致仕……”
&esp;&esp;黎淳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事以既成，不必再言，此事已是我的事情。”
&esp;&esp;若非黎民安好端端说要给他收徒，他现在已经在回乡的路上。
&esp;&esp;黎民安心中一动：“外院的小童可要带回华容。”
&esp;&esp;黎淳笑说着：“还未收下，一个个何来都如此询问。”
&esp;&esp;黎民安见他并未有不悦之色，这才继续说道：“我看了他前几日默写的三字经，内容一字不差，笔画也没有出错，唯一不太行的就是书法，但他之前并未拿过笔，能一笔一画写起来已属难得，便是西涯、邃庵这等神童也不能说做的比他更好。”
&esp;&esp;“那小童如何比得上西涯和邃庵这等少年神童，便是东山也难以比拟。”黎淳严厉说道。
&esp;&esp;黎民安一开始见江芸喜欢王仲任这等盛矜于己之人，便心中先落下坏印象，但这半月冷眼看下来，却又觉得他性格实属难得，自来功名多向穷中立，小小稚童能坚持到今日，实属难得。
&esp;&esp;“古之立大志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他就算没有经世之才，但也有锲而不舍之心，拼搏青云之志。”黎民安为江芸说话，“科举走到最后拼的还是心智。”
&esp;&esp;黎淳眉眼低垂，淡淡说道：“那也要他足够想要。”
&esp;&esp;黎民安不解：“他现在如此刻苦，如何是不想要。”
&esp;&esp;黎淳闻言，摇了摇头，却又没有继续解释。
&esp;&esp;他这个儿子性格太过温和，耳根子也软，从不愿恶意揣度别人，如今连着楠枝也跟着他跑偏了。
&esp;&esp;“今日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厮。瞧着不是安分人，被楠枝教训一顿后，撵去耳房休息了，不知是不是江家又有事情。”黎民安也不追问，只是随口说道。
&esp;&esp;“便是收了徒，也没有去离间父子关系的，更何况是现在。”黎淳并不担忧，“再者，若是一个小厮也处理不好，今后更难处理官场的事情。”
&esp;&esp;黎民安点头，随后话锋一转：“我听楠枝说他五日后就会来交卷子？”
&esp;&esp;“按照一月的规定，还有十日。”黎淳面露惊讶之色，“他怎么想通了。”
&esp;&esp;“许是胸有成竹。”黎民安笑，“五日的时间想要让他的字再进一步只怕有些难度，只是这样的字怕是入不了爹的眼。”
&esp;&esp;黎淳嗯了一声，盯着黎民安看了一眼，随后轻笑一声：“楠枝叫你来探口风的？”
&esp;&esp;黎民安是个实诚人，被人戳穿，当下就红了脸。
&esp;&esp;“江家小子到底给楠枝灌了什么迷药，让他几次三番来试探考试的标准。”黎淳来了兴趣，开口询问着。
&esp;&esp;黎民安仔细想了想，但最后老实摇了摇头：“也许只是，有眼缘？”
&esp;&esp;“江芸确实长得秀气精致，和之前见过江家另外两个郎君十分不同。”好一会儿，他又补充道，“楠枝年轻，难免多关注一些。”
&esp;&esp;“肤浅。”黎淳轻哼了一声。
&esp;&esp;黎民安摸了摸鼻子。
&esp;&esp;“标准是他而非我。”黎淳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esp;&esp;黎民安心思微动，未来得及多问，就被黎淳赶走了。
&esp;&esp;—— ——
&esp;&esp;“你的字我不能再改了。”黎循传改好下午作业后，苦着脸说道。
&esp;&esp;江芸芸惊喜过望：“难道我出师了！”
&esp;&esp;黎循传面露惊恐之色，连连摆手：“不不，只是不知道祖父之后给你选用谁的字帖，但我已经修习赵孟頫的帖子，再改下去，今后你若是学其他人的，笔锋轮廓会定型的。”
&esp;&esp;江芸芸怅然若失。
&esp;&esp;“你的字若是自学，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黎循传认真说道，“字迹能看清，大小也一般，一般学童大都学到此。”
&esp;&esp;江芸芸捧着鸡丝面，怅然若失：“你觉得我现在若是拿这个答案交给黎公，黎公会满意吗？”
&esp;&esp;黎循传眉心紧皱，捧着那几张纸，也跟着唉声叹气：“可能，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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