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个大的。”
&esp;&esp;那个时候黎循传心里就明白,江芸也是看不上这个内阁的,所以他既没有走午门跪谏的那条内阁安排的路,也没有走明哲保身的师兄给的路。
&esp;&esp;他就像当年贸然又大胆地站在黎家大门前一样,横冲直撞的野蛮,但又隐隐试探的谨慎。
&esp;&esp;在他眼里,既然破局,那我就大胆一点。
&esp;&esp;“江芸。”顾幺儿惊呆了,想要冲上去看看。
&esp;&esp;黎循传连忙把人拉住,镇定说道:“你帮不了他。”
&esp;&esp;顾幺儿扭头去看他。
&esp;&esp;“他和我们不一样。”黎循传想了想后,小心翼翼说道,“顾仕隆,这是他选择的路。”
&esp;&esp;顾仕隆迷茫地站着,直到人群散去,还未回过神来。
&esp;&esp;——他为什么总能听到这句话。
&esp;&esp;——可这是条什么路呢。
&esp;&esp;—— ——
&esp;&esp;养心殿灯火通明。
&esp;&esp;朱祐樘冷眼注视着跪在面前的小少年。
&esp;&esp;“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他神色不明,任由烛火的影子在脸颊上跳跃,淡淡说道,“你给太子殿下讲的故事很好,应该继续这么好才是。”
&esp;&esp;江芸芸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梗着脖子应下此事,反而胆大包天地抬起头来,那张年少的面容在烛火照耀下熠熠生辉。
&esp;&esp;“陛下既然觉得微臣会讲故事,那微臣斗胆,也想为陛下讲爱媵贱女的故事。”江芸芸不卑不亢说道。
&esp;&esp;朱祐樘眉心微动。
&esp;&esp;这则故事出自韩非子的外储说左上,讲得是秦穆公把女儿怀赢嫁给给晋公子,为此还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其中衣着华丽,形容美貌的婄嫁女妾就有七十多人,等怀赢嫁到晋国时,晋国人因为滕妾漂亮而多加优待,从而轻贱怀赢。
&esp;&esp;这则故事的前提是楚王问对田鸠:“墨子者,显学也。其身体则可,其言多而不辩,何也?”。
&esp;&esp;若是讲这个秦伯嫁女的故事大部分人可能都不熟悉,但另外一则买椟还珠的故事,大概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故事。
&esp;&esp;在这个故事里,则是田鸠告诉楚王做事不能舍本逐末,本末倒置。
&esp;&esp;墨子话多又如何,他有本事啊。
&esp;&esp;江芸芸提起这个自然是提醒了陛下与其畏惧有些失控的相权,不若注意早已成了庞然大物的藩王。
&esp;&esp;可朱祐樘虽启蒙晚,但自小熟读经书,更明白这个爱媵贱女的故事背景下则也有一场关于春秋争霸的明争暗斗。
&esp;&esp;“所以你是自比怀赢?”朱祐樘面无表情问道。
&esp;&esp;怀赢先是嫁给晋怀公圉,后来又嫁给晋文公重耳,但不可否认,在她的指点下,重耳不再自诩高贵身份,才能在秦穆公的帮助下重夺皇位。
&esp;&esp;江芸芸若是自比怀赢,那就是有胆大妄为,指点江山的意思。
&esp;&esp;“微臣不想自比怀赢,只是觉得当年晋文公六十岁依旧不改夺取晋国之心,甚至带领晋国走向霸主的地位。”江芸芸轻声说道。
&esp;&esp;朱祐樘眉心微动。
&esp;&esp;晋怀公和晋文公是叔侄关系。
&esp;&esp;他和珉王也是,虽然关系已经很远了。
&esp;&esp;“你这可是在诬告藩王。”朱祐樘冷冷质问道,“你可有证据?”
&esp;&esp;“微臣并没有状告珉王。”江芸芸镇定说道,“只是陛下对藩王的拳拳之心,未必能让藩王对您也是以诚相待。”
&esp;&esp;朱祐樘冷笑一声:“藩王镇守边境,若有需要自然会为国效忠。”
&esp;&esp;江芸芸沉默了许久,然后轻声反问道:“所以陛下是要赌吗?”
&esp;&esp;夜色中,烛火跳动,映照着两人的眉眼或冷冽或镇定。
&esp;&esp;大殿内明明站着不少太监,但他们站在长颈宫灯下,连带着影子都消失不见了。
&esp;&esp;他们像一个雕塑,不看不听甚至好像不会呼吸。
&esp;&esp;藩王到底会不会镇守边境是未来的事情,但藩王造反并成功可是实打实的事情。
&esp;&esp;殿内两人一坐一跪,一人面无表情,一人神色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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