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人大眼瞪小眼, 愣是半晌没说话。
&esp;&esp;“万一,你爹也打我呢?”江芸芸尴尬搓了搓手,“他和我师兄是好友, 我师兄手握我老师给的棍子,四舍五入, 他说不定也会打我呢, 说不定还会告状, 让我师兄揍我呢。”
&esp;&esp;“你也挨过揍嘛?”王守仁震惊。
&esp;&esp;江芸芸皱了皱鼻子:“我是觉得我没错的。”
&esp;&esp;“我也是都这么觉得的。”王守仁信誓旦旦点头。
&esp;&esp;第三人谢来气笑了。
&esp;&esp;——你别说,这两人能成为朋友,这张硬邦邦的嘴还是挺合适的。
&esp;&esp;“你为什么要留在兰州?”江芸芸回过神来,不解问道,“别看我们和蒙古达成协议了,那也只是其中的一支,到时候真要打起来,那可是刀剑无眼的,你可是家中兄长,父母弟妹都需要你照顾呢,可不能可不能出事了。”
&esp;&esp;“我知道。”年轻的王守仁注视着窗口的夕阳,任由冬日的风吹到他脸上,大笑着,“可我总要去走自己的路。”
&esp;&esp;江芸芸还是劝道:“这事不比寻常,你还是和王谕德回去好好商量吧。”
&esp;&esp;“他肯定不同意。”王守仁想也不想就说道,“他希望我能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esp;&esp;江芸芸倒是持不同意见:“我倒是觉得王谕德为人仁恕坦直,有话直说,并不矫言伪行,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你若是真的有自己的想法,他是愿意听的。”
&esp;&esp;就算江芸芸带着滤镜看王阳明,也不得不说年少时的大圣人也实在是令人头疼,桩幢都是出格的事情。
&esp;&esp;开始读书没多久,就和先生犟嘴,认定天下最要紧之事,并非科举,而是读书做一个圣贤之人,自此一战成名。
&esp;&esp;开始读理学时,为了了解穷竹之理,格了七天七夜的竹子,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说,人还病倒了,自此落了下病根。
&esp;&esp;十五岁时,又听说石英、王勇、石和尚、刘通等人的起义,虽只是一介读书人但屡次试图上书,献策平定,哪怕被父亲斥为狂妄,依旧不甘心。
&esp;&esp;同年,他甚至敢独自一人出游居庸关、山海关一月之久,此番纵观塞外,回来后有了经略四方之志,彻底热爱谈论军事之策,连着读书都松懈了。
&esp;&esp;最离谱的是十七岁时,他到南昌与诸氏成婚,却在结婚当天失踪了,原来是当日闲逛中遇见一得道高僧,聊到深处直接跟着道士打坐,他就向道士请教,道与道士静坐忘归,直到第二天才被岳父抓回去。
&esp;&esp;哪一件事情都非常值得王华把人揍一顿,但听说王华一次也没打他,甚至还会替他解释,一起收拾烂摊子。
&esp;&esp;“王谕德顶多吓唬你。”江芸芸又说道,“父子之间的事情要自己说开了才好,外人掺和进来,反而容易弄坏你们的关系。”
&esp;&esp;王守仁叹气:“你不是外人。”
&esp;&esp;江芸芸瞪大眼睛。
&esp;&esp;谢来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凑过来:“仔细说说怎么个不是外人法?”
&esp;&esp;“我爹,你师兄,还有谢师叔,不瞒你说,就连刘首辅,恨不得你才是他们的儿子,每次教训家里子辈,不管多大的年纪,开头第一句话‘你看看人家江其归!’,你听听,怎么能算外人呢,你现在去他们家门口转一圈,人家都能笑得合不拢嘴。”作为京城官二代的王守仁是非常有消息来源的,掰着手指头,说起八卦来那可是四腔八调俱全,学得有模有样的。
&esp;&esp;江芸芸叹气:“这也太拉仇恨了。”
&esp;&esp;“总而言之,你和他们才是一起的,所以这事你去说成功的几率才大。”王守仁胸有成竹地说着。
&esp;&esp;“你若是真的对兰州此番的事情有感,那便是你的人生选择,不管是当年格物致知,还是现在知行合一,你都得学会自己去面对,王谕德尊卑贵贱,相待如一,所言所行皆是由衷而发。”江芸芸并没有被这顶高帽唬住,只是继续一板一眼说道,“但若是王谕德问起我的意见,我定然会帮你的。”
&esp;&esp;谁知王阳明立马开心点头:“行,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esp;&esp;江芸芸吃惊,随后失笑:“你倒是学得快。”
&esp;&esp;谈判最基本的计较就是想要窗户,但是开口就说我要先把门拆了,大家相互推拉一下,那窗户也就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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