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芸芸和颜悦色看着他,意味深长说道,“于千户,人存一丝善心,日子总不会过得太差。”
&esp;&esp;于明跟在她身后,走路都不协调了,大脑一片空白。
&esp;&esp;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灯笼照亮了空地,一时间桐油味弥漫在空气中,偌大的新安卫安静极了。
&esp;&esp;江芸芸走到小院门口,突然侧首看了过去。
&esp;&esp;有一排人正站在那里,瞧见她的目光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偏又不敢动,也没发出一声声音。
&esp;&esp;“都是目前在军中的,百户以上的同僚,久闻江钦差大名,所以想来见见您。” 于明上前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esp;&esp;江芸芸点头,顺势说道:“名字都记下来吧,还不错。”
&esp;&esp;于明也跟着露出笑来,委婉说道:“我们也是不忍心的。”
&esp;&esp;江芸芸出了外面,远远就看到骑在马上的人。
&esp;&esp;“憋了我好几天了。”来人正是之前在兰州共事过的锦衣卫千户姜磊。
&esp;&esp;“真是辛苦了。”江芸芸点头,看向他身后被五花大绑的柳源和另外一个武将。
&esp;&esp;“我可是新安卫指挥佥事王应檀。”那武将大喊,“你们,你们竟敢擅闯军营,我要写折子弹劾你们。”
&esp;&esp;姜磊扣了扣耳朵:“路上喊一路了,吵死了,但我听你的,让他一路喊下来的。”
&esp;&esp;江芸芸点头:“有劳了,山上的百姓有受伤吗?”
&esp;&esp;“哪敢啊,一根汗毛也不敢让他们落下的,就怕出问题。”姜磊叹气,“还有一个女的非要跟下来。”
&esp;&esp;江芸芸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来人正是黄婆。
&esp;&esp;“想来瞧瞧江钦差的本事。”黄婆手上拿着刀,身上也有血迹,冷冷说道。
&esp;&esp;江芸芸摸了摸脑袋,上前一步:“这话说得,回头办好了,我亲自来接您。”
&esp;&esp;黄婆冷笑一声:“只怕江钦差再做什么吓人的事情,还是亲自来交接的比较好。”
&esp;&esp;江芸芸哎了一声,眼珠子漂移了一下。
&esp;&esp;姜磊在她后面也跟着压低声音,嘀咕着:“我也被阴阳怪气了一路。”
&esp;&esp;江芸芸咳嗽一声:“那也进来坐坐。”
&esp;&esp;“不了,我是来领我那个不争气的小侄子和大牛的。”黄婆冷硬说道,“还请江钦差归还。”
&esp;&esp;江芸芸对着于明打了个眼色。
&esp;&esp;没多久,黄书生和大牛就这么被人洗了脸,换了衣服,水灵灵地送了出来。
&esp;&esp;“婶婶。”黄书生一把扑在黄婆面前,抱着她痛哭流涕,“我担心死了,我还出不去,我好害怕。”
&esp;&esp;大牛也一脸迷茫地站着,低着头没说话。
&esp;&esp;“走,我们归家去。”黄婆扶起黄书生,又对着大牛自然说道,“你娘很担心你,我们先去抓药。”
&esp;&esp;大牛愣了愣,突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esp;&esp;江芸芸看着三人相互扶持的离开了,叹了一口气。
&esp;&esp;“你别看那黄婆是个女人,杀、人可猛了。”姜磊咂舌,“那砍刀砍人刀刀在要害上,那身上的血你看到了吗?都是别人的。”
&esp;&esp;“她要是不凶悍,早就被这些人吃了。”江芸芸下巴一抬,面无表情说道,“带进来。”
&esp;&esp;新安卫的众人只当没看到被抓的是自己的指挥佥事,全都眼观鼻子,鼻观心,一声也不吭。
&esp;&esp;“柳源,这是你衙门的账本。”
&esp;&esp;江芸芸搬出一叠账本,连夜开始干活。
&esp;&esp;“任职三年倒是自己赚了不少,高皇帝有言,百姓税赋三十税一,徭役按民户丁粮多寡而编排的杂泛差役,陛下登基时,弘治元年就令全国各地编审均徭﹐查照岁额差役﹐于丁粮有力之家编派本等差役﹐贫困下户﹑逃亡人户听其空闲。”
&esp;&esp;江芸芸甩下手中的白纸封面的册子,面无表情质问道:“且不说你这个高税,是收了百姓近半的税赋,再者你这个徭役为何也如此繁重,而且专挑贫户下手,那些富户都是缴纳银钱的,那这笔钱呢?”
&esp;&esp;柳源闭眼装死不说话。
&esp;&esp;“好啊,原是个汉子。”一侧的姜磊冷笑一声,“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