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顿了顿，小声说道：“觉得对不起你。”
&esp;&esp;周笙楞在原处，随后笑了起来：“怎么会对不起呢，明明是娘对不起你。”
&esp;&esp;两人各自站着，无言地沉默，任由冬日的风吹得衣摆飘动。
&esp;&esp;“外面冷，进来吧。”周笙上前，牵着她的手入内。
&esp;&esp;“赶紧换个衣服，我做了兔毛，很暖和的。”周笙关上门，随后把新作的衣服递了过去，“应该没有小，跟着你的衣服做的。”
&esp;&esp;江芸芸摸着鹅黄色的衣服，笑说着：“真好看”
&esp;&esp;“扬州最流行的款式。”周笙看着她脱了外套，露出清瘦的肩膀，“怎么就不长肉呢。”
&esp;&esp;若是寻常江芸芸肯定是打马虎眼的，只是今日鬼使神差说道：“累的吧。”
&esp;&esp;周笙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僵，随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睛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esp;&esp;江芸芸沉默。
&esp;&esp;“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想当教书先生吗？”周笙紧紧握着她的肩膀，“娘现在有很多钱了，娘可以给你开个私塾。”
&esp;&esp;江芸芸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esp;&esp;周笙的手指在发抖，这么多日的担惊受怕，她第一次露了出来。
&esp;&esp;她以为周笙柔弱，却不知真正不敢面对的是她。
&esp;&esp;“可我回不去了。”江芸芸伸手握住她的手，垂眸看着她，“我这一路上遇到很多很好很好的人，他们就跟你一样，我很希望可以和你们一起走下去，可这一路上……”
&esp;&esp;她沉默片刻，半晌之后才继续说道：“这条路上也有好多被扔路上的人，我想要把他们扶起来，却发现我扶了一个人，可后面还有千千万万的人被人扔在路边，所以在琼山县，在兰州，在徽州的时候，我只觉得痛苦。”
&esp;&esp;“他们太苦了，若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若是我是大明的女子，若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走到这条摔满人的路上……”
&esp;&esp;周笙滚烫的眼泪落在江芸芸的手指上。
&esp;&esp;江芸芸盯着她出了神，可嘴巴却还是莫名地继续说了下去。
&esp;&esp;“我会麻木，会欺骗自己，可我不是，所以我做不到视若无睹，当我第一次看到万民伞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快乐，原来我真的让他们站了起来……我尝到了甜头，怎么能……能再装作看不见呢。”
&esp;&esp;“可你，你会死的。”周笙泪流满面说道，“自你离开扬州，我日日夜夜不敢睡觉，我日日夜夜都在后悔，因为我的一时软弱，让你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esp;&esp;江芸芸伸手擦去她的眼泪，轻笑一声：“不，不是这样的，我要感谢你为我指了一条我从未想过，也不曾走过的路。”
&esp;&esp;周笙低着头哭到浑身都在发抖，偏又没有发出声响。
&esp;&esp;江芸芸伸手把她抱在怀里：“那条路，他们哭着走过去，我也是，但你不能因为我哭，这对你不公平。”
&esp;&esp;周笙哽咽：“这条路上已经这么多人了，多你一个又如何。”
&esp;&esp;“这条路已经这么多人了，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江芸芸闭眼说道，“我，不甘心啊，我怎么甘心啊。”
&esp;&esp;周笙瞬间沉默下来，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泣不成声：“芸芸，娘的芸芸，娘不能再失去你了。”
&esp;&esp;江芸芸沉默，自来命悬一线和绝地翻盘，不过在一念之间。
&esp;&esp;她的一念便是从不回头。
&esp;&esp;她在日日夜夜的烛火中走到这里，如何能回头。
&esp;&esp;“我回不了头，也不愿意回头。”江芸芸低头，靠在周笙的肩膀上，声音骤然放轻，“不要哭了，我心疼。”
&esp;&esp;第四百五十五章
&esp;&esp;江芸芸人是被放出来了, 但是剩下的事情却还是停滞不前。
&esp;&esp;一句没有先例，直接把朱厚照都问蒙了。
&esp;&esp;“江芸为官暂时来看并无大碍，但百官的态度不明，这未来如何开展工作, 而且此时只是开了一个头, 后面的事情如何办？”
&esp;&esp;刘健站在殿内, 神色为难。
&esp;&esp;“一个女人当了官, 那别的女人会不会也有这个想法，若是还真有人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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