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给了他们俩一个痛快, 也算是用微弱的怜悯全了那虚假的师徒情谊。
&esp;&esp;但是, 她万万没想到会……
&esp;&esp;商悯掀开衣服，看着自己的身体躯干处出现了两枚黑色的鳞片。
&esp;&esp;这是谭闻秋的鳞片。
&esp;&esp;它们紧紧地贴在她的肚子上，在胡千面和涂玉安被她一击毙命的下一刻，贴在他们身上的黑色鳞片化为两道流光印在了商悯的身上。
&esp;&esp;这意味着, 谭闻秋的感知从胡涂二妖，转移到了商悯本体上。
&esp;&esp;谭闻秋可以循着鳞片找到她，折磨她，然后杀了她。
&esp;&esp;白珠儿杀碧落时没有将碧落一击毙命, 所以身上也没贴上鳞片，如果有, 那也只能是谭闻秋亲自放上去的。
&esp;&esp;商悯趁白珠儿休息时用魇雾翻找过她的记忆，她不知道杀了妖后鳞片会转移，只是因为自己的阴狠和一时侥幸，阴差阳错避开了这个黑鳞秘法。
&esp;&esp;千防万防……失于仁心？
&esp;&esp;商悯问自己。
&esp;&esp;她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两具狐狸尸体。
&esp;&esp;谭闻秋怕手下的妖遭遇危险，所以给他们贴上了黑鳞，可是商悯没有料到这黑鳞还会随着杀妖而转移。
&esp;&esp;妖族手段诡秘莫测，防不胜防。
&esp;&esp;商悯不后悔给胡千面和涂玉安一个痛快，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终究是栽了。
&esp;&esp;赵国的身外化身问敛雨客：“谭闻秋的黑鳞秘法有什么办法可以去除？”
&esp;&esp;剜肉剐鳞是行不通的，她已经试验过了，鳞片和妖的妖气是在一起的，剜肉只会让鳞片转移到别的地方。
&esp;&esp;妖死了，妖气消失，鳞片才会脱落，换到人身上，就是人得死了鳞片才能摘下来。
&esp;&esp;敛雨客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恐怕只有像白珠儿那样用取巧的办法褪一层壳才能够完全除掉，蛇类等需要蜕皮的生物，应当也能做到。如果我亲自出手，可能也能找到方法，但是需要时间去试……”
&esp;&esp;“来不及了。”商悯的话让敛雨客一愣。
&esp;&esp;“什么来不及了……”他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
&esp;&esp;“你赶不及从赵国跨越大半个大燕来救我了。”商悯以极其平静的口吻说，“胡千面和涂玉安的黑鳞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谭闻秋要亲自来杀我了。”
&esp;&esp;敛雨客勃然变色。
&esp;&esp;“以谭闻秋的速度，从宿阳到西北，只怕要不了几天。如果她以人形赶路，那么我的时间还多一点，如果她完全现出极速追击而来，恐怕三天之内就能找到我。”商悯的眼神像冰一样冷静。
&esp;&esp;“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敛雨客的话语中头一次透露出了急切的意味。
&esp;&esp;“我刚才也问过子邺了……他的回答和你的回答一般无二，但是我也赶不回宿阳找他。如果我去宿阳，大概会和谭闻秋转个头对头吧，她还要谢谢我自投罗网了。”商悯手摸上了胸口，刚想拿上金蟾和父亲联络，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esp;&esp;此时此刻，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
&esp;&esp;父亲愿意为人族而死……那么他会为她而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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