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黑蛟发出痛苦的低鸣。
&esp;&esp;“我不是女儿，也不是一位母亲。不是人类，也不是妖。称不上是弱者，但更不配为强者……我甚至也不是我自己！”
&esp;&esp;“我是谁？我是白婵，是谭闻秋……还是白皎？我的孩子们，我已经杀了一个，现在又准备吃掉另外一个……为了大业，为了大业……是为了大业，还是为了自己……”
&esp;&esp;血色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悲怆的气息在蔓延。
&esp;&esp;禁军们手持长矛利剑靠近，而黑蛟毫无反应。
&esp;&esp;终于，有一名人类士兵怒吼着将自己手中的长矛插进了她鳞片间的缝隙，裸露在外面的伤口上。
&esp;&esp;黑蛟恍若已经死去，暗金色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空。
&esp;&esp;人们震惊地欢呼着，无数的长矛利剑劈砍在了她的身上，穿透了她的血肉，她像一个身上扎满了豪猪刺的野兽，正在慢慢等待死亡，孔朔在蚕食她的意志……她很快就要沦为对方的食粮。
&esp;&esp;“母亲……”
&esp;&esp;有人在叫她。
&esp;&esp;是子邺的声音！
&esp;&esp;子邺还在她的肚子里，被她吃了下去。
&esp;&esp;“母亲，不要放弃。”子邺在她的身体中呼唤，“在我看来你并不失败，你比孔朔更有资格成为一个妖皇。他说你不配……难道他就配了吗？一个缩头乌龟，凭什么敢于嘲笑真正的抗争者？”
&esp;&esp;白皎暗金色的瞳孔剧烈颤动，她巨大的身躯猛然弹起，身上插着的长矛利剑顷刻被从她身上抖落。
&esp;&esp;她仰天发出充满悲伤痛苦和愤怒的蛟吟。
&esp;&esp;子邺，为什么要帮她，在这个关头上……
&esp;&esp;是怕她的身躯被孔朔占据，成就一位真正的妖圣吗？
&esp;&esp;可是火焰又重新在心底燃烧了起来，她不愿意去想……不对，她已经刻意去想了。此刻子邺唤醒她不是因为他怕人族多出一个妖圣劲敌，而是想说出他埋藏在心底的话，他其实一直视她为母亲，只是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路。
&esp;&esp;孔朔功亏一篑，在她的身体中发出气急败坏的怒吼。
&esp;&esp;他转过头来开始侵蚀子邺，孔雀蛋已经在白皎腹中破裂，不成形的血肉四处蠕动，可是已经恢复神志的白皎竭尽全力，将神魂被重创的孔朔暂时压制住了。
&esp;&esp;“我已经放弃了的，又拯救了我……”
&esp;&esp;白皎身体摇晃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皇宫。
&esp;&esp;巨大的黑蛟穿过宫殿的大门，来到了王宫之外，看到了满城的血色。
&esp;&esp;她低下头，吐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晶，冰晶中封着的是一条黑色蛟龙。
&esp;&esp;冰晶融化了，形似小蛇的黑色蛟龙掉了出来，抬起头望着她。
&esp;&esp;“母亲。”他轻轻道。
&esp;&esp;“你走吧。”白皎哀伤道，“走吧……我已不能成为你的束缚，我也不忍再杀掉你，我终究是你的母亲，可我不敢爱你……但是你理应恨我。”
&esp;&esp;这句话，她从前好像说过。但是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了，她懒得去想了，回忆总是痛苦的。
&esp;&esp;“去投奔你想投奔的人，去做你想做的事。”白皎闭上了眼睛，暗金色的光芒自她瞳孔中隐去，“哪怕你想杀掉我，这也是你应做之事。”
&esp;&esp;子邺呆滞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腾空而起，飞向了远方，将他一个人留在原地。
&esp;&esp;第309章
&esp;&esp;商悯的意识再度投放到化身中时, 大战已经结束了。
&esp;&esp;敛雨客藏在无人注意的山间，看着白皎狼狈地飞走。
&esp;&esp;他没来得及给商悯讲述更多战斗的细节，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困惑, “她为什么不来找我，杀我。就这么……走了？”
&esp;&esp;“是不是孔朔让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她没有信心打赢你，所以……”商悯合理推断。
&esp;&esp;虽然这个推断非常合理, 但是她也很茫然。
&esp;&esp;从对方的飞行姿态来看这伤真的很严重，她甚至飞一段距离就往下跌一段距离, 姿态非常狼狈。
&esp;&esp;敛雨客往前走了一步，考虑要不要去追击她, 可是对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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