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军那庞大的红色战阵开始了一系列令人叹为观止的变幻。
无数健壮的驮马在士兵的驱策下,发出低沉的嘶鸣,奋力拉动着身后那沉重无比的炮车与弹药车。
巨大的包铁木轮碾过地面,在干燥的黄土上犁出一道道深陷的沟壑。
与此同时,作为中军大阵作为前阵的汉中镇第一、第二两师,超过四万精锐战兵也随之向前覆压而去。
铳刺的反光汇聚成了一片片流动的金属海洋,沉重的脚步声汇成了一股压抑的雷鸣。
堂堂之阵之下,千般的算计,万般的诡计,再多的筹谋。
终究只不过是无用之功……
山高万仞,黄河之水滚滚东流,水声清越,势若奔雷。
然而。
当靖南军所部署的七十六门重炮开始轰鸣之时。
当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自前锋三师近四万大军之中响起之时。
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所有自然的声响,最终全都沦为了那微不足道的背景。
请假条
请假两日,这个月继续全勤!
疾风骤雨
“我军堡垒挡不住靖南军的重炮,前方营垒的部队正在崩溃!”
“靖南军前锋三师,对我军前方营垒发起猛攻,左翼山麓已有两座营垒崩溃!”
“中阵防线,我军七座棱堡丢失三座,靖南军甲骑涌来,我军无人生还!”
“我军右翼沿河营垒遭遇靖南军围攻,辛将军领兵进援受阻陷入苦战,右翼已经丢失了四座棱堡!”
孟塬镇顺军大营。
李自成紧攥着马缰的指节已然发白,青灰色的血管在古铜色的手背上虬结凸起。
一道道不利的战报从前线不断的传来,数月之间苦心营造的防线,在靖南军势若怒涛一般的攻势之下完全不堪一击。
正在……土崩瓦解!
“轰!轰!轰轰轰!”
宛若雷霆般的轰鸣声再度炸响,并在瞬息之间已经是连成了一片。
浓密的白烟如同巨墙般在炮阵前方腾起。
旋即,便是撕裂耳膜的巨响悍然撞来。
恐怖的声威远超黄河怒涛,震得前沿顺军棱堡之中无数的军兵心腔发闷,跌入谷底。
无数黑点带着死亡尖啸,划破长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狠狠的砸向顺军苦心经营的堡垒群。
土石崩裂,木屑横飞,一团团巨大的烟尘冲霄而起。
坚实的堡墙轻而易举的被摧毁、碎裂、最终塌陷。
那些曾被视为铜墙铁壁的堡墙,此刻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被巨浪拍击,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迅速消融。
恐怖的炮声剧烈的响动,李自成神色铁青,他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似乎随之震颤。
营中战马不安的嘶鸣,扬起阵阵烟尘。
“陛下!”
刘芳亮混身浴血,衣甲残破,骑乘着战马奔走而来。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前方棱堡的部队士气低落,敌人到了近前都放不出铳来。”
“我们的炮,够不着靖南军的阵地……只能挨打!”
刘芳亮胸口剧烈起伏,憋屈之感几乎要冲破胸膛。
这根本就不是打仗,完全单方面的碾压。
“这仗,真的……”
刘芳亮最后的言语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他看到了李自成那双几欲喷火的眸子。
李自成的面色铁青。
眼前的战局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但是这一仗,打不了也要打。
华阴不能退。
要是退了,才是真的打不了了。
关中平原地势坦荡,一旦让靖南军突破这道防线,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毫无阻碍
靖南军大军合围而来,轻而易举便可以取下西安府全境,进而攻取整个陕西。
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再退,难道像之前一样,一路退到青海去吗?
李自成想起那段在青海苦寒之地挣扎求生的岁月,想起自己费尽心血,拼了性命才杀出重围,打下如今的基业。
李自成实在是不甘心!
远方。
靖南军数以万计战兵正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推进,沉重的脚步声汇成了一股压抑的雷鸣,笼罩在顺军一众军将的心头。
铳刺的反光汇聚成了一片片流动的金属海洋,冰冷的钢铁光泽在晨光下无声的宣示着毁灭。
靖南军在炮火的开路之下,所向披靡。
一座座堡垒在靖南军大量重炮的狂轰滥炸之下化作了废墟,靖南军的步卒和骑军随后压上,轻而易举的攻陷了一座又一座的棱堡。
胡知义心中古井无波,冷静的用千里京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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