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这可万万马虎不得。
他清楚念经是消除不了自身罪业的,只是希望那条鱼能够得到超生,顺利获得好的投胎机会。
至于自己,若有果报受着便是。
夜色微凉,缘行诵经结束后站起了身,直望着窗外明月。相比持戒时“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状态,舍戒后在行事上不免有失格之处,欲念也较之过去旺盛。
他这才明白,戒律是约束,但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呢?
回忆了近日的种种,满怀惆怅,良久才又恢复了些精神,看了看天色,一个纵身飞跃出了客栈,躲避着巡城的兵丁,朝着远方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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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安排洪清瑶吃了顿丰盛的早饭,缘行便抱着她寻到城南一家成衣铺子。昨晚他已将附近探查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所以也不愿浪费时间了,直接找了来。
一番暗语交流,又掏出信物后,他被伙计引着到了后院。
“缘行大师,好久不见。”院中正有得到消息的人在等候,那人三十许年纪,看着很面熟。
应该是在靳元正船上见过的某位管事。缘行这才稍稍放下戒备心,在那管事一脸见鬼的目光中,放下怀中抱着的光头小姑娘。
“贫僧已完成许诺,将人平安带到了。”他淡淡地说道。
管事揪着胡子,半晌才勉强道:“大师辛苦了。”向身旁使了个眼色,便有一名壮硕妇人上前要领着洪清瑶离开。
后者似是明白了什么,手中紧紧拽着缘行的袍子,怎也不愿松开。那妇人不敢强拉,只能无措地看着管事与缘行。
朝夕相处一个多月,怎会没点感情?但这姑娘毕竟是人家的孩子,他一个天涯过客,聚散离别见得多了,虽然心中也有些不舍,此时也只得狠下心来,重新将孩子抱起,直接塞到妇人怀中。
“小的临行前敝主人曾有交待要多留大师些时日,说有重要事情与您分说。”管事在旁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切:“如今主人因事耽搁几天,料想近日便到,您看……”
一直在妇人怀中奋力挣扎的洪清瑶闻言突然不动了,直愣愣地盯向缘行。
“这……”后者皱眉,他是真不想再搭理那条老狐狸。只是距离三个月的期限只有不到十天了。在这西北之地,他还真没地方可去。
在转头看见小姑娘投来那近乎哀求的目光,犹豫良久,方才点头答应。
也罢,就看看靳元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饵
这日一大早,天便是阴沉的,铅色的云幕低垂贴近,墙院楼阁好似与它连成了一片,那般广阔高大,隔断了群山宝塔,城墙屋瓦,也隔断了院子外面的叫卖吆喝。但它再高再大,也阻挡不了潮湿的气息随风而来。
风大了,聚拢在天空的更低了!一声巨响,狂雷疾风带着大雨咆哮而来,阁楼,围墙,街道,在雨幕中都模糊了!
缘行手执念珠站在阁楼檐下,眺望着隐在雨幕中的高塔,原打算今日去罗什塔祭拜一番的,可惜不能成行了。
靳元正不知因何事耽搁,一直没有抵达凉州,缘行已在这里宅了三日,其实对他来说在哪里都无所谓,反正也无事可做,这般清净反而更适合他的性子。只是,转头看了眼几乎与他姿势没有丝毫差别的洪清瑶,不免发愁。
与赶路时的听话顺从不同,到了这里,小姑娘变得格外执拗,尽管脸上仍没什么表情,但侍候的仆妇想尽办法,都没成功让她将那难看又不怎么合身的僧衣脱下来。
这是受自己影响了啊。缘行心中感叹,倒不是认为佛家有什么不好,从小出家的也就算了,可依这孩子的情况,接触这些还是太早了。
正心绪繁杂,他的耳朵抖了抖,雨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喊杀声与兵器的碰撞声,似乎有不少人在街上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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